作的忠实顾客。
她很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周叁的下午。挂在玻璃门前的风铃响了响,金恬抬起头,看到一个女孩子走进来。
“您好。”她礼貌地同金恬打招呼,“唔,我要一杯玫瑰花茶,一块柠檬戚风蛋糕,谢谢。”
“好的。”金恬眼尖地注意到她带着相机和帆布包,猜测她是想找个地方坐一会的自由职业者,于是继续说,“楼上还有一个空包间,您要去那吗?”
“好呀!谢谢。”
金恬对她有很深的印象——不仅仅是那张有点让人移不开目光的脸,还是她周身那股让人感觉很舒服的气质。
那位小姐陆陆续续又来了几次,偶尔会和金恬交流些烘焙方面的经验。一来二去,她们倒是变得熟络了。她似乎在金钱方面条件优渥,充了最高档的会员卡,因此只要是店里没坐满,金恬就会把那间包间留给她。
某个深秋的傍晚,一个男人拉开门走进来,对金恬微微点点头:“您好。我找白露。”
他气质如竹间月、松上雪,即使用围巾刻意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也能凭直觉知道他绝对长得像个谪仙。
金恬的心已经如石头般硬,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啊,她在二楼包间。”
“谢谢。”男人客气地同她点点头。
那男人上去找人。没一会儿,白露和他肩并肩走下来,小声说:“对不起。写得太投入了。”
男人低声同她说了句什么,逗得她掩着脸轻笑。
金恬看着二人细语着出了门,消失在视野里。
“好奇?”
金恬吓了一跳:“啊,包店长!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多久。路过,顺便来看看。”包喻笑笑,“刚刚那俩人很般配,是吧?”
“他们是夫妻?”
“我哪知道。”
“这口气,我还以为你认识呢。”
“哈哈,那倒确实是认识。只是不太清楚他们的私生活。”
“哦,这样。”
几天后,包喻同她说;“以后白小姐来了后,店里就别招待新客人了。有人来接她,你不用出来招待,在后面摸鱼就行。记得别告诉白小姐啊,瞒着她。”
“嗯?”金恬不解,“为什么?”
“钞能力呗。”包喻笑,“她老公想给她清净环境,也想来接她回家。”
“……没明白。”
“大佬不想被草民看到脸,所以清场,这下懂了吧。”
“明白了。”
金恬有点想知道她老公什么身份,但知道不合适,没再问了。对方认识店长,一旦店长发现她有这种好奇心思,她能不能继续干这份工作还不好说。
后来金恬天天盼着白露来。白露来了,她日子太轻松了:天天两点挂上打烊的门牌,然后光明正大的摸鱼,直到五六点的时候白露独自或被人接着离开。那个神秘的大佬老公会顺手把“闭店”的牌子翻成“营业中”那面,往往一工作就是一下午的白露一直没发现清场的事,毕竟咖啡店在傍晚时确实没多少客人。有的日子白露会在一楼先坐一会儿,听那些客人聊天,似乎是在观察他们,金恬注意到她会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忽然涂涂画画。她猜她是作家,于是搜索她的名字。白露很低调,检索页面并没有她的照片,但有她的年龄、居住地和一些网友留下的“美女”之类的评价。本以为白露这么年轻,会是网络言情小说、青春疼痛文学之类领域的作者,但没想到评论家们她的作品巨大多数呈积极态度。
确认了对方身份的金恬感叹:真是令人羡慕的人生。
谁能想到白露这个诗一样的名字,居然是真名呢?
一年后的某天,接近夜晚关店的时分,包喻又破天荒来到店里,看了眼望着窗外走神的金恬:“看什么呢?”
“那栋后面山上的庄园。”金恬说,“也不知道住着哪家正黄旗贵族。做得真漂亮。”
“这我可真认识。”
“店长,你不会蒙我吧?”
“我人送外号‘包打听’,不知道?”
金恬笑这个中老年老人吹牛逼:“嗐。”
“小丫头片子,我出来混的时候你爹妈都在玩尿泥巴!”
两人聊了几句,聊起春节假的事儿。金恬问:“老板,你是哪儿人?”
“看来平城混了这么久,我还是没学会地道的平成口音。”包喻喝口茶,“我是南方那边的人。”
“怎么来平城开咖啡店?”
“这可说来话长。”包喻挠了挠自己的下巴,“给你讲个故事。”
“什么?”
“叁四十年前,有个脑袋很灵光的大学生,在某个地方数一数二的集团工作。他那时候经常帮同事带小孩。那小孩也是个脑子好使的,察觉到大学生和副董秘书眉来眼去,又发现了那位副董秘书原来是董事长的女儿。为了不让小孩乱说暴露地下恋情,那大学生经常请小孩吃麦当劳贿赂他——那时候这可是很稀罕的玩意。”包喻说,“后来那个小孩去读了武校,快毕业的时候,某天他班主任急急忙忙喊他,说‘你爸爸犯罪了’。班主任说,那个当初带他的大学生诱导他爸爸挪用公款,两个人一起判了刑,都是经济犯。因为父亲有案底,那个小孩没能当成武警,辗转几个工厂后,长大成人的他始终觉得他们坐牢的事情有古怪,于是决心做私家侦探,自己查清楚。”
“hk电影故事?”
“是。”包喻笑。
“后来的剧情呢?”
“已经变成侦探的小孩,查到几年前,曾经和那个大学生有一腿的董事长女儿闪婚了,和一个有钱人。那富商追她很久,她董事长父亲为了资金也助推,但她一直没松口。但很奇怪,他们两个结婚时,董事长女儿已经有身孕了。”
“意思是那个有钱人被绿了?”
“不知道。那个孩子没有保住,无从求证。”
“狗血。”
“还有更狗血的。”包喻似笑非笑,“也就是那几年,嫁女给集团续命的董事长车祸去世,他一走,集团也倒了,被人收购。那个大学生出狱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开始做起拐卖儿童的勾当。”
“我猜猜。他自己和董事长女儿的孩子没保住——可能还是被那个有钱人栽赃陷害去坐牢的!董事长的车祸,会不会是女儿和那个大学生的合谋报复?”
包喻只是笑了两声,接着往下说:“再后来,大学生拐走了那个富商和董事长女儿的亲生孩子。这次是真的,二人合谋。”
“啊?”
“他带着那个小女孩,一躲就是好几年,手上人命几条,最终还是被抓到了,逃不了死刑。但侦探从一个辅警那里打听到,人贩子大学生似乎从来没有伤害过那个小女孩。”包喻缓缓吐出一口烟雾,“于是侦探偷偷溜进警察局里,用了点办法见到那个小女孩,发现她有几分她妈妈的感觉。五官不像只是那种,感觉。很淡很淡的和‘死’这个字一样的忧郁感。”
金恬沉默。
“说点好笑的。”包喻一笑,“那富商有点重男轻女。后来又得了个儿子,但大概率不是他亲生的。哈哈!”
“所以结局呢,这些人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包喻耸肩:“除了一个,都是阴间相聚的死人了。”
“谁活下来了?那个儿子?”
“请听下回分解。”
“吊人胃口啊老板!”
【郝世文】
凌晨五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