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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谈恋爱的那家伙】(4 / 7)

什么,更有她自己的梦想和野心。

所以她不会选择将这份感情宣之于口,不会为了这份浅浅的好感改变自己的规划。

可她会在与他并肩站接受表彰时欣喜,会在看到他在花树下看书时驻足几秒。

年少时候的心动,无法藏得彻底。

林昼和她同级。那年她信心满满,没想到开学典礼上致辞的不是她。那个身姿挺拔、略显清瘦的少年走上讲台,用如春日之云般柔和的嗓音说:“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们好。我是新生代表,林昼——”

那天台下的她承认,他长得很好看很好看,写的东西也有文采。

他们并不在一个班。但她依旧能常常听到林昼的消息。那时候是单纯想和他较劲争一争谁更优秀的,直到某天,早晨因为家里车子故障而迟到的胡依然看到从校长办公室走出来的林昼。

他长长的眼睫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与平时的温和有礼的笑容不同,板着脸,看起来有些阴郁。

胡依然那一刻明白了,他们是一样的——出生在这种家庭的不由己。

那可能就成为在意和心动的开始。

偶尔,他们会在走廊、在操场、在礼堂、在食堂擦肩。被窗户护栏分割成块状的光影投在地面,随着时间流逝,也变成转动的指针,昭示着他们都迈向笑容更少的“大人”。

临近毕业的时候,胡依然注意到林昼常常在看一本书。她被保送,目标明确,平大的外语系,交表时装作不经意问过班主任:“听说隔壁班林昼也保送平大了?您知不知道他哪个系?会不会和我撞?”

“还没定吧。那孩子说要想想。”班主任捏着她的表看,“不会撞车的。他要么文学院要么去读政治或哲学,对外交部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再偶然见到林昼,他似乎心情好了许多,看起来没那么忧郁,也许是确定了保送方向的缘故。

胡依然注意到他常常拿着一本书,像护身符似的,很细心地保护着,甚至自己做了一个白色的封皮,看不到书名。保送后林昼很少来学校,胡依然从父母那里听说林家已经安排他结识人脉、了解名利场的游戏规则。她也大抵如此,芭蕾、外语、钢琴……犹如提线木偶般,无法支配自己的生活。

疲惫。但她渴望众星捧月、万人之上的生活。

因此值得。

和林昼唯一的对话,发生在成人礼的那天。后面的唯一大型活动是毕业舞会,林昼大概率不会出席,胡依然看着那个温和地站在角落同人讲话的少年,迈开了步伐。

“第一名,能和你合张影吗?”意气风发的少女微微仰着下巴,“可别说你不认得我,我是胡依然,我们一起领过叁次奖。高二的开学考,我也考得比你高。”

林昼错愕片刻,随即淡淡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他们就像相交的直线,驶向各自的人生轨道。

平大的外语系在和国际学生部一起,在另外一个新校区。大学四年,胡依然没有见过他。她忙碌着自己的学业,为绩点和简历努力,很少想起青春时期无疾而终的懵懂感情。即将毕业的某天她点开朋友圈,看到之前因为社团活动加上联系方式的一个女生发了一张照片。

“在老区图书馆刷志愿时长,拍到电视剧般的场景。”

是一对恋人。长着天使般脸庞的二人坐在绿荫一片的窗前。男生正将一本打开的书递到女孩子面前,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侧过脸去看的女孩子手里拿着电子笔,因为书的内容灿烂地笑着。

猝不及防的重逢。

胡依然看着照片上林昼的眼神,那种酸涩好像被捅破了一个小洞的橘子皮,带着回忆的腐烂味,久违地飘散出来。

她是心思细腻的女孩。一个人的眼神里含不含有爱是很明显的事。况且,林昼中学时期就鲜少同女生打交道。礼貌是拉近亲近感的有效手段,同时也能清楚地让对方知道不该逾越的线在哪儿。他的家世不是秘密,再胆大包天的女孩也不敢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可现在,他这幅模样,不就是全然坠入了爱河?

“你的家人会同意吗?”胡依然轻轻摸了摸屏幕上模糊的少年脸庞,自言自语般呢喃,“你的婚姻早就被明码标价了啊。”

她犹豫着,保存了那张照片,却再没有试图打听过林昼的消息。

得到就意味着牺牲,将什么作为牌桌上的献祭品,她早已做好准备。

胡依然的事业一帆风顺。留学回来后,她如愿进入了外交部,前途一片大好。在家里安排下,她和门当户对的人结婚。二人目的都明确,很快有了孩子。由于在床上不算契合,彼此各有床伴,肌肤相亲的日子很少。

胡依然保持着谨慎,腻了也不会频繁更换情人,有时和看对眼、情况差不多的圈内人默契地一夜露水,彼此工作场合见面握着手装作不认识。她丈夫算是不错的结婚对象,外头养的是他初恋,倒也能说句深情。那女人也知足,清楚自己扮演着什么角色,识趣地从没出现在胡依然面前。

孩子平时交给两家父母和保姆照看,他一两岁后夫妻二人也和他培养感情,偶尔过过什么家庭日——同胡依然小时候一模一样。家族啊血脉啊,果然传承。

日子就这么过着。对于他们来说,波澜不惊是幸运。

某年年初,犯春困的胡依然接到上面领导通知,最近得严阵以待应对检查——那些能给他们通报批评之类处分的家伙往往不大张旗鼓,伪装成来办事的甚至后勤人员给你送一份新年礼物。

胡依然打起十二分精神,处理了一天工作,甚至到点了也没走,有样学样加了会儿班。她走出大楼时,天际线余着最后一抹黄昏尾调。路过的同事手机的铃声是首熟悉的曲子,她小腿的肌肉不自觉地抽动一下:以前她是不是学过对应的芭蕾舞来着——

顺路去看看早樱吧她疲于工作和家庭,很久没放松过了。

这个时间点,其实早已闭园清场。但上面说是考虑到他们工作繁忙没有时间赏花,所以和公园协商了下,他们有一项叫“晚票”的特殊福利或者说特权——他们能在公园对大众闭园后入场,在工作人员正式下班前离开。

其实也就两个小时时间,进去还需要登记啊手续啊,有这闲心不吃晚饭、跑来摸黑看花的人不多。

夜里看花倒别有一番风味。胡依然在盛开的洁白樱花树间走过,路灯之外是一片黑暗,再远处就是平城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

有点,孤独。

同事里有个小姑娘和她说:“以前上学的时候总不想结婚,觉得独身好。现在觉得有个战友也挺好的有时候真觉得一个人,扛不住。独自在平城,太孤独。”

她很想和那个小姑娘说,结了婚也是一样的。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以热爱填满整个人生价值是困难的事情,现实和渐长的年龄、社会环境会推着人随波逐流。许多人就是为了和社会有所联系、为了缓解孤独结婚。胡依然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清醒,她也知道自己的现状胜于绝大部分人。

并非后悔,但很少很少的时候,她会忍不住设想人生的另外一种可能性。

盛开的花树下,坐在长椅上的两个人在接吻。男生一身西装,看起来颇有气质。他背影挡住怀中人,胡依然只能看见环抱在他腰间的女性的手。

热恋期,下班了来约会吗

那对拥吻情侣分开了,胡依然也收回目光,转身向出口走去。

她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很模糊的“小昼”。

zhou,第四声。在姓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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